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黃河邊隨想

作者: 來源: 菏澤日報 發(fā)表時間: 2023-08-22 10:15

吳春美

鄉(xiāng)愁,古往今來,不知有多少文人墨客,抒發(fā)情感,寄托對家鄉(xiāng)的思念。鄉(xiāng)愁是什么,也許是故鄉(xiāng)的一條羊腸小道;鄉(xiāng)愁是什么,也許是老宅的一間老屋;鄉(xiāng)愁是什么,也許是村旁一條彎彎的小河。

家,不管是萬貫家財,還是窮無片瓦,家始終是牽掛著在外面流浪人的心。為什么眼里常含淚水,是因為對這片土地愛得深沉,也許表達(dá)的就是這種思鄉(xiāng)的心情吧。

鹽店,一個魯西南不起眼的小村莊,坐落在鄄城和范縣交界處,黃河泛濫沖積而成的黃河灘里,這片地圖上都尋不到的田野里,承載了兒時太多太多的快樂。田野里,滿腦子里都是逮蟈蟈的興奮,全身被高粱葉子或野草劃的條條血道子,卻全然忘記了疼痛。暑假里鋤草的間隙,和小伙伴相約橫渡黃河,累得半死游回來后,被父親打在后背上柳條的印痕。猶記得洪水過后,和伙伴們在一望無際的莊稼地里馳騁;猶記得酷暑難耐時,偷西瓜被村東頭張二大爺拘在河道里的無奈與酸楚;猶記得黃河漲水時,在村前村后鳧水,游得把回家吃飯都忘記了,母親因擔(dān)心、焦急呼喊而嘶啞的聲音。

如今每次回家,都會不由自主地去黃河邊走一走,仿佛廣袤的黃河兩岸,有一種無形的引力吸引著我。哪怕是漫無目的地走一走,心里也倍感踏實。奔騰的黃河,日夜兼程,不變的岸邊,不變的人,只是時光跨越了近半個世紀(jì),回憶兒時在老家的點滴,仿佛是加油站,一身的疲憊消遁于無形。一來一回,帶去的是疲勞和委屈,帶走的是生機(jī)和信心。

隨著時間的推移,對家鄉(xiāng)的思念也與日俱增。近些年來,每和兒時的伙伴一起胡吃海喝的時候,每次聊的都是兒時的片段、兒時的話題,故事講了不知道多少遍,可是每次都有新意,每次講完,都會開懷大笑,也許故鄉(xiāng)里的笑聲,能把人陶醉,讓人流連忘返。每次的逢喝必醉,也許是熱土難離的具體。老家的一草一木和純樸民風(fēng),讓我陶醉,干燥的天氣里泥土的醇厚氣息,大雨過后花草的芬芳和田野里不知名的鳥叫蟲鳴,都讓人神往。醉臥在家鄉(xiāng)老道口的那種甜蜜,也許只有背井離鄉(xiāng)的人才能體會。

黃河邊釣魚的老翁,我私下里想,也許他釣的不是魚,是釣的寂寞吧,抑或釣的是一種心情吧。因為在那一下午,壓根就沒見他起過一次魚竿。也許那個時候,他和我是一樣的心情吧。

上周日回家,再去黃河邊上,帶著大哥的兩個孫兒,大孫兒問我,二爺爺,我們家的黃河邊好吧,你有空了就來看看吧。我頓感愕然,啥時候黃河邊是你們的啦,不是我的嗎?孫兒的話,提醒了我,也許在孫兒的心里,二爺爺已是遠(yuǎn)鄉(xiāng)的親戚,不再是老家里的人,不是嗎?

故鄉(xiāng)難舍,熱土難離。也許我的鄉(xiāng)愁,就在這片名不見經(jīng)傳的田野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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